当时的月亮_第五章 首页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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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第五章 (第5/5页)

,不和我说话也行。”他瞄了眼静巷的走动行人,口吻如常,嘴角却古怪的抿着。

    “你──”果真没把她的话放在心上!

    她恼恨难平,重话说不出口,右脚泄恨地踹了地上一下,一颗圆石子踩个正着,让她的半跟短靴朝前滑出去,结结实实踢中他的膝盖。他闷哼一声蹲下,她大吃一惊,抓住他的膝盖揉抚,不停地抱歉:“对不起、对不起,我不是有意要踢你的!疼不疼啊?对不起,别生我的气,我帮你揉…”

    他看着俯在膝上的小小头颅,如果情况允许,她大概会掀开他的裤管对着痛处猛呵气吧,像对幼儿园跌倒的幼儿一样地哄拍。

    他纵声笑了,把方才积累的笑意一举倾出;她抬起头,错愕万分。他笑得极为开心,一口亮洁的白牙很是刺眼;她扁扁嘴,泪花生起打转。

    “有这么好笑吗?”她像踹在自己身上一样心疼得要命,他却拿她取笑?

    她推开他,扭头就要起身。瞥见她满腹委屈的小脸,他硬是憋住,急忙拉住她的肘弯“天聆──”

    她屈跪的重心不稳,被骤然一掣,鞋眼偏歪,朝他扑个满怀,两个人跌坐一处。

    他错愕得忘了反应;她的面颊巧巧地贴住他的肩窝,轻易地吸进他独有的、令她再一次悸动的气味。她轻扬唇角,喜色渲开…和上次在床上不得不然的亲密不同,他拉住了她,偎近她,没有推拒她,是情不自禁吗?

    她不确定答案,却听从了心底唯一的声音,她悄悄伸出了手臂,穿过他的腋下,环住他的背,乍然袭上的暖潮让她闭上了湿濡的眼睛;他微微一僵,两掌撑在地上,被动地承受着她的拥抱。

    隔着薄软的夏衫,他感觉到她心脏剧烈的敲击,一下又一下震慑住他。他对她做了什么?

    “天聆?”他敛敛心神,扶着她的腰,轻轻低语“有人在看了,起来吧!”

    她直起腰,略带羞涩地凝视他,默默起身,看着他站稳后,以一致的快慢和他齐肩走着。

    他罕有地语塞了。他们的关系,本来像顺流而下的两艘平行船,却在预期外的湍流中对撞了,他希望她能毫发无损地前进,前往属于她的港湾,她的反应居然超出他的掌控,随他止行了。他该说些话的,沉默在此时是危险的。

    她略抬手,握住他的掌,对她来说,那是泛着甜味的无言示爱。一个小小的结在她心里解开了,她下了个决定。

    他暗叹不妙,偏头看她,直言:“天聆,知不知道-正在做什么?”

    “在做一件快乐的事。”她不假思索,笑得唇弯如月。“匡政,你不快乐吗?”

    他内心一愣,忽然承接不起这个问号,他当然不是不快乐,但是他不能让快乐以这样的模式进行着。相对于他,她只是个小女孩,他已过尽千帆,不能也不该拥有如此奢侈的爱恋,她并不真正认识他。

    “小女孩,我已经过了为快乐而活的年纪了,不,应该是说,快乐从不是我追求的生命选项之一,-在我身上,是找不到这一点的。”他坦然不讳,等着她愀然变色。

    她却依旧展颜着,不以为然道:“我二十五了,别再叫我小女孩了,我有几个同学都结婚生子了。你一点都不老,刘德华年纪比你大,还不是万人迷。我不必在你身上找快乐,如果你没有,我可以带给你,人人都可以拥有,就算是天灾人祸的国度,它的子民也可以追求快乐…”她沉吟地顿了顿,鼓起勇气凝视他,颧骨染了一层薄红。“说实话,你上次吻我,是不是一点感觉都没有?”

    他瞬间怔住,陷入是与非的两难,一时言拙“对不起,那次我不是──”

    “说实话!”她执拗地打断他的闪避,更靠近他一点。

    他对住她认真的亮眸,竟无从躲逃;他也不该躲逃,她落落大方,他又何必遮遮掩掩?坦诚的面对她,不把关系弄拧,才能减少不必要的伤害;况且,他是喜欢这个女孩子的,虽然他一再告诉自己,这和男女之情无涉。

    他泰然笑了“有,当然有,我不是木头,怎么会没感觉!”

    她-眼“真的?”这么容易地承认,接下来必然不会有好话。

    “真的。”他煞有介事地闭了闭眼“像亲了家珍那只马尔济斯小狈一样,很开怀,很自在,只是道理上不太应该。”

    果然不出她所料!

    她扬起拳头,作势往他前胸落下,转眼一想,又垂了下来,回头走自己的路。“像小狈也不坏,起码你不讨厌我。”她毫不扭捏地说着。

    他悦色隐去,各种滋味杂陈,他又得再次让女人失望了吗?对着她纤美的背影,轻道:“天聆,我们就作朋友吧!不嫌我年纪比-大上一截,就作个可以交心的朋友,-有任何需要,我做得到的,一定尽力。”

    她停步不动,背在身后的手指纠结着,细思半晌才回首,令他不解的,她竟同意地眨眨眼“嗯!听你的,就作朋友。”她勾起他的臂弯,亲密地相倚前行。

    “-到底…”听懂他的意思了吗?

    “朋友啊!我脚酸了,让朋友靠一靠,行不行?”她一本正经。他无奈地笑了,却又莫名地如释重负,为她孩子气的耍赖。

    朋友啊?

    他只想作朋友,她由得他,她个人的喜欢,不该带给他困扰。她想通了,只要能靠近他,就有难以言喻的欢喜,那么,他认定是什么关系,又有何重要?她不想成为他的烦恼来源,一点都不想,在他认可的范围内,维持小小的快乐,比非要他表态或接受来得有意义。

    “小姐,-快睡着了?”她整个人都挂在他身上了。

    “别说话!”

    在偷来的短暂愉悦里,她-开了所有的挂虑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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